白希乔看着在自己面前背着手的男人,有些委屈地走过去。“钟尧哥——”
“希乔。”男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拉着她坐下。“你说他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白希乔立刻进入状态,冷静地分析,“他知道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是因为他说,他没有,”一顿,“高潮过…”
钟尧皱眉,“这个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很奇怪,每一次我跟他做的场景,都只记得开头,再后面的,真的想不起来…”
钟尧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样,既然没有办法利用了,就不能把孩子留下。”钟尧看了她一眼,“乔儿,委屈你了,找个缘由,让它顺理成章地流掉吧。”
忽地心生一计,“或者你让许亦珏失手让你流产,让大家谴责他,逼他娶你?”
白希乔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钟尧却瘪嘴,心底里暗笑。果然怀孕的女人会变蠢,等你流产之后,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少年心里的黑墨水打翻,染黑了他原本赤诚的心。
那个称兄道弟的少年——
却与他的敌人亦称兄道弟,那便,不再是同盟。
钟尧对黎子墨的介怀,除却害怕那两年的时光把凉月夺走之外,更加变本加厉地扩到了友情之上。
人只有一次的生命,不能容许有任何的偏差。
白希乔看着面前高大冷酷的男子,心中却无比荒凉。居然,利用自己的孩子都能如此无情…
钟尧和自己已经暗渡陈仓多久了呢?记不得。对于这种,可以称为意外的关系,白希乔一向不在意。
然而一来二去的床上关系开始涉及利益,涉及两家公司的利益,以及操纵在背后不为人知的黑手。
她有把柄在他手上,她也有他的。彼此彼此。
他们之间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以及,利益当头的交易,仅此而已。
最近的他,却突然变得很怪异。他在她身上释放得肆无忌惮,从前他就算为了凉月守身如玉,实在忍不住了来找自己,也是随便几下草草了事。
最近呵——
白希乔不敢再想,怕自己一想到钟尧最近的狂放热情就会瘫软在地上。
可她不知道,那些,都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得不到回应的放肆。
仅此而已。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钟尧弯腰拿起玻璃桌上的车钥匙,正准备离开,腰被一双柔软的手环住。
“来做——好不好?”白希乔心知自己何等角度何等表情能令人疯狂,不过一瞬,就被压在酒店房间宽大的沙发上。
孕中的人身材总是更为丰满坚挺。钟尧每到这个时候都很坏,他把她抱起来,往酒店房间特有的透明玻璃浴室走去,边走边褪去她的衣服,然后一把将她放在冰凉的台面上,带电的手从脚踝一路抚上了她的脸。
他从不吻她,她也不。他们默契地避开对方的唇,也小心地不在身上留下印记。然而这一次——
“乔儿,你跟他短期内是不会再做的了,我可以在你身上用力吗?”边在她耳边低声说话边将舌头伸进来的男人最讨厌了!
“唔——”
失去了言语能力,白希乔只是一味地拱起身体,让他处处吮咬点起星星之火的唇更方便地燎原。
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或者,他们从来就没有好好记住这件事情。
白希乔怀着钟尧的孩子第二个月,不宜行房事。
被喂饱了之后白希乔心满意足地放钟尧离开,自己又重新清理过之后再干净清爽地出了酒店准备回家。
她的车开到一个岔路口,突然看见许亦珏的身影。他的手不方便,没有办法提太重的东西,正在打电话给别人,大抵是叫人来帮忙。
手下不迟疑,立刻挂档倒车。踩油门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白希乔觉得腹部一抽。
车子恰好停在到他身边,“亦珏!”
撕破脸后他倒也不再客气,任自己帮他把东西提上车再一屁股坐了上来,期间二人一句话也没说。
到许亦珏公寓楼下的时候,白希乔自告奋勇地帮他提上去。许亦珏盯着她的下颌看了一会儿,随即笑开,“好啊。”
白希乔踩着高跟鞋提着东西飞快跟在他身后,两腿间刚做完的酸涩却让她走得有些滑稽。亦步亦趋间,她腿一软,就要往许亦珏身上靠。
许亦珏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却没使多大力气。
眼前的白希乔脸色煞白,有些骇人。
“喂,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热了,一离开空调我就受不了。”白希乔笑道,没有注意不远处自己的车子后又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了一个抱着黑猫的女生。
而不远处还有一个拿着木棍的少年,盯着白希乔的肚子,终于丢下嘴里的烟缓缓走了过去。
“亦珏——”看到前方男人加快速度走,白希乔咬咬牙快步跟上他。
男子的木棍准确无误地砸在白希乔腹部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男子回头看见许亦珏震惊的脸,又害怕请他干这件事的人知道之后怪他没有寻到她单独出门的机会下手——
“要怪就怪你挑了今天跟她一起出门了!”手中的木棍挥向许亦珏,男子闭上眼就挥了下去。
等待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却有一个女子倒在自己怀里,抱着一只黑猫,前一秒喊着不要,下一秒已经满头鲜血,就快失去知觉。
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阿奇——上车!快!”
阿奇?神志不清的汐辰记下这个名字,回去一定要问问他,是不是乱得罪人了。
“洛汐辰你是不是疯了!干什么挡那一棍!为什么冲出来啊!”许亦珏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他从没有正眼看过的,单纯洁净的小妹妹,对他真的有什么兄妹以外的感情。可是现在——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说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我没事你就开心了?你的要求怎么那么低啊?你怎么那么容易满足啊?你怎么那么笨啊!”许亦珏不断跟她说话,只要让她保持清醒直到救护车来就好了——
汐辰笑,笨蛋。
你怨我欢喜得卑鄙,欢喜得浅薄,可是你前生,又爱我到如何,才叫我今生从头清算,迎头一棒,鲜血淋漓,这样去还。
我们J先生,太善良了啊——
这是汐辰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