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潇上楼后,傅博文独自面对着剩下的酒喝菜发呆,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静得连五十米以外的马路上有车经过都听得清清楚楚。
五月,临海市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夏天气息,就连风也是热的,这让本来就心情低落的傅博文更加烦躁。
他靠在椅子上,手里着酒杯,视线看向窗外,一片灯火璀璨。
这座的别墅坐落在临海市最南端,附近一片都是高级住宅区,连通住宅区的马路两旁种满了银杏树。据说,当年傅博文的父亲,傅仁杰,就是看上这片银杏树才决定买下这房子的。
傅仁杰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个特别注重生活质量,十分有品位的人,买下别墅之后又把房子前面的空地腾出来,种满了各种鲜花。
傅仁杰走后,打理花园的任务渐渐成为傅博文的一种习惯,他原本对种花,剪花,施肥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后来,仅因为傅仁杰忽然离世,他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小的时候天天在花园里玩捉迷藏,现在他的女儿也喜欢待在花园里,看到她,他想到当年的自己。只可惜,当年陪他一起玩捉迷藏的那个人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跟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他看着夜色下的花园沉默的许久,眼睛一直盯着在灯光下摇曳的花朵,隐隐约约中像是看到了两道模糊却又格外熟悉的身影,他的眼睛忽然有了湿意,回过神来猛地灌了一口酒,就让佣人将碗筷收走,自己走向书房。
路过房间时,见到门裂开一条缝,白色的灯光轻轻泻下,他顿了顿,推开门,走到于潇潇旁边,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洗完澡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恩,好,别太晚了,注意休息。”于潇潇没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应答,手还在整理的衣服。
她始终觉得从伦敦回来之后傅博文变了一个人,又想到他忽然给自己买裙子,还是不合身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的裙子,她就更郁闷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傅博文不记得尺寸,后来想想,上个月他去斯里兰卡,给她带了一枚蓝宝石戒指,大小刚刚好。
这种小玩意他都能记住,那她几乎天天出现在他面前,他没理由不知道自己穿什么号,即便是目测,也能替她挑一件她喜欢的类型的吧。
除非……这裙子根本就不是给她买的。
她为自己的猜想感到震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怀疑自己的丈夫,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不弄清楚她心里又不舒服。她是个十分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一些有辱家族颜面的事。
斟酌再三,她拨通了于东的电话,扯了许久别的话题才正题,“在伦敦的时候你们除了去谈合同还去做了什么?”
于东一下子被于潇潇这个问题给问懵了,心想,除了谈合作他们还能干什么,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能干出些什么来?
“就谈合同?”于潇潇显然不太相信。
“是啊。”于东挠了挠后脑勺,没怎么思考就接话。
话音落下片刻,于潇潇又在那边嘀咕了几句他才后知后觉,隐约感觉到于潇潇的语气不太对劲,脑子里又不适时的跳出白苏薇的面孔,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妙。
都说女人很可怕,现在看来是真的,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她们都能发觉。
难道是老板去见老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不不。于东用力摇头,立刻否定自己荒唐的猜测,要是发现了的话,她就不会跑来探话了,应该直接找傅博文对峙才是。
“哦……那好吧。”于潇潇半信半疑,“哦”字拖得很长,“那你休息吧,没什么事了。”
挂了电话,于东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傅博文,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再不给我加工资我就离职。”
于潇潇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这一点于东十分清楚,要不然当年傅仁杰过世后,她也不可能指引傅博文成功夺回差点落入其他股东手中的盛妍。大家都以为是傅博文擅长经营,其实不是,要是没有于潇潇,估计盛妍早就易主了。
越是精明的女人就越可怕,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他跟傅博文是在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对于他什么时候跟白苏薇认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只是凭那几次见面,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看得出,傅博文对白苏薇还是有一些感情的,若是这感情持续升温,估计会引起一番轰动。
想到这里,于东为傅博文捏了把汗。
可他一个旁观者,终究不能为他们排忧解难,只能默默的祈祷,事情不要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
那一晚,傅博文在书房里待了一晚上,并且接下来几天亦是如此。
有佣人在私底下议论,猜测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无意间被于潇潇听到,她有些生气,却不能表现出来。她很清楚,越是这样,她就越要保持理智。
于是,那天晚上傅薇薇吃饱饭,她就让保姆将她带上楼,自己去厨房端出下午做的慕斯蛋糕,站在距离傅博文很近的地方低声说让他配合自己。
傅博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照做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蛋糕,上楼的时候傅博文还吻了她的额头。
即使是捧场做戏,她也满足了。
傅博文其实不怎么喜欢于潇潇这个样子,总是将家族颜面放在第一位,总是在别人面前装样子,从不在别人面前生气,脾气好到没有脾气。
就像当年她在国外留学,他为了报复白苏薇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到临海大学,接近白苏薇,成了他的男朋友。在她仅知道他成了白苏薇的男朋友,不知道他是为了报复白苏薇才这样做的情况下,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应一点都不正常。
差点,傅博文就以为于潇潇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不管他跟谁在一起,她都不在乎。
他很无奈,却无能为力。
很多次,他都想开口问她,这样子累不累,为什么要死撑,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或许,就是因为于潇潇脾气太好,时间久了,他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仿佛于潇潇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部分,才会时不时想起白苏薇,以至于后来踏上不归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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