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郑郑没有直接回家,她怕自己这一身火再控制不好,和司妈发脾气。
她随便找了个便利店进去,从货架上拿了些花生鸡爪啤酒,恶狠狠地开始吃喝。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吃了一通之后,她这火气才算消了一些,想了片刻,她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私信郑郑得正:你说自己在b市有很多野路子,是不是吹牛?
那边几乎是秒回。
私信你的vitain:遇到麻烦了?
私信郑郑得正:xx电视台有人脉不?能把我特招进去吗?
私信你的vitain:……有你这么水性扬花的吗!前几天不还说不想去电视台做记者吗?这才几天就变了!
司郑郑忽略了这个洋鬼子瞎用的成语,耐着性子继续问。
私信郑郑得正:到底能不能?
这回对方没直接回复,而是发了条语音。
“能是能,但动用家里关系肯定会被父母问起来,到时我只能说你是我女人,他们未来的儿媳,不然没法交代啊。”他声音含笑,顿了顿,“这么说行吗?”
私信郑郑得正:行了,滾远点儿吧。
司郑郑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还真是疯了,病急乱投医,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她居然能想到找他帮忙!
她这脑子是被流星锤砸了吗?这得出多大的坑啊。
手机在这时忽然响起,是陌生号码。
“司小姐吗?我这里是xx电视台人事部,恭喜您通过了我们电视台的面试,请于下周一正式来台里报道!”
听筒里客气又正式的声音让司郑郑一愣,她瘪了瘪眉,问:“你们电视台……报道需要交什么押金保证金吗?”
“不需要的。”
哦,那应该不是骗钱的。
“那不用什么健康证明吗?我得了肺癌肝癌乳腺癌,反正全身上下没有能用的器官了,医生也说我可能活不过下个月了。”
那边显然愣了愣,隔了好一阵才回:“呃,可您来面试时的资料上写的是身体情况健康良好啊,而且您不是24岁吗?”
有她的面试资料?那看来也不是想偷器官的。
司郑郑静默片刻,清咳了一声,说:“你们……真是xx电视台吧?”
“……”那边显然对她的问题有些无语,但却还耐着性子,“是的。”
她一听这话,猛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都被她撞得老远。
真是xx电视台?她上午才面试过的那家?
但……
不应该啊!
时牧那厮看样子是一定不会同意她通过面试的,现在这……这算什么情况啊?
不过虽然满脑子问号,但司郑郑表面装得还是十分淡定的。她又与那边确认了一番时间和入职要求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屏幕上显示一排未回复的微博私信,那边的人一直在怂恿她,一会儿说她为事业献身也是伟大的,值得歌颂的!一会儿又说她要不要看看他照片啊?或许会沉迷于他的美色无法自拔也说不定呢!
司郑郑心情好,懒得怼他,随便打了几个字。
私信郑郑得正:你的美色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沉迷了,因为,老!娘!面!试!通!过!啦!
大洋彼岸的那边,男生看见司郑郑的回复后似乎有些意外,但转瞬表情就被笑意取代。
他笑得非常明朗,像正午的阳光。
“恭喜你啊,ygoddess。”
低喃之后,他拿起手机拔了一通电话。
“儿子,想爸爸了?大半夜的居然打电话给我!”
“对啊,想得我都睡不着了。”男生笑了笑,“爸,之前拜托的事帮我办了吗?”
那边父亲的声音明显低落了几分,“重色忘父。”
紧接着,幽幽的又传来一道女声,“重色忘母。”
男生笑意更浓,安抚了自己父母几句,又问起刚刚的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你爸我砸了五千万的广告在那,就只要求我们家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的新闻系研究生去他们电视台实习,他们还能不乐意?”
“破费了,破费了。”
“老子挣钱当然要给儿子花啊……唉唉!别掐别掐,知道还有你!也给媳妇花!”
一阵悉悉索索的打闹声后,听筒那边重新传来对话,这次说话的是男生母亲。
“儿子,真想好了吗?真要去那工作?”
“没什么可想的,我想陪着郑郑。”
男生母亲在那头有一丝犹豫,“可你不是一直觉得那里脏吗?”
男生手下的动作一滞,语气认真,“再脏的地方,只要她想去,我都陪着。”
时牧回家时,意外地发现大哥时良居然在他家。
时良正在厨房开着外卖盒,白衬衫,长西裤,一身优雅高贵的气质,任谁瞧了都会猜出他霸道总裁的身份。
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时良和时牧是兄弟,因为俩人的性格秉性差太多。
时牧呢随性惯了,因为是时父时母的老来子,从出生开始就宠着,也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时良则从小就稳重,细心,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满身的书卷气,跟时牧的那股子痞劲儿比起来,天差地别。
所以当初时父时母事故去世时,公司的董事才放心将“时氏食品集团”交到这个小掌门手里,也没闹出什么内斗的幺蛾子。
估摸如果当时时牧要是来做这个总裁的话,集团真的要翻天了。
但好在时牧理想并不在那,而时良这个哥哥也很宠自己相差十岁的弟弟,基本他说一时良连十都给他做好了,算是又当哥哥又当爹妈。
而时牧和哥哥的感情,也非一般的好。所以这会见到时良,他这阴了一天的心情才算好一点。
“哥,你怎么每次都搞突然袭击啊?”
“你先看看手机再说我是不是突然吧。”时良笑着说。
时牧眉毛一扬,掏出手机。
……二十四通未接来电。
逐条翻下去,几乎全是刘主任的电话,剩下两条,是时良。
时牧散漫地往餐桌旁的椅子上一坐,偏头点了支烟。
时良也没在意,自顾着在餐桌上忙活,“本来想来给你做点饭菜的,但后来想到你这连口锅都没有,只能叫秘书定些私房菜过来了。”
时牧毫不在意,随便点了点头,问:“刘主任找你了?”
刘主任是时父生前的好朋友,时良平时很忙,所以就拜托刘主任帮忙看着时牧。他前几天明明还和他哥通了电话,说这几天公司要忙一个新项目,这种关键时刻还有空来找他,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他在台里打人又辞职的事了。
“怎么着?只许你闯祸,不许别人告状?”
时牧手臂往椅背上一搭,皱着眉毛轻吐了一口烟,“我是孩子?他老玩这招也不嫌腻。”
时良一脸好笑,盛饭的动作停下,拿筷子敲了他的头一下。
“装什么成熟,你在我这个亲哥面前,永远是孩子。”
时牧笑笑,没说话。
吃饭时有短暂的沉默,后来还是时良没忍住,先开了口:“小牧啊,你……还没忘了当年的事?”
时牧夹菜的动作一顿,眼睛垂了垂,闷闷的“恩”了一声。
时良叹了口气,又说:“过去好几年了,该释怀就释怀吧。”
时牧笑了,嘴角轻扬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怎么释怀?一个大活人被我逼的自杀,这债我他妈背十辈子都不够!怎么可能释怀?”
时良没想到提到那件事,他的反应还会这么大,一时语塞。
后来,时良问:“那你真不打算去电视台上班了?我听说吴风已经做主把那个小丫头录取了。”
吴风处处和他做对,临走前自己又送了一拳给他,想来司郑郑会进来也是肯定的事了。
时牧眸色沉了沉,没说话。
时良等了一阵,见他没反应,微微一笑,说:“不去也好,我虽然想让你多在外打拼历练,但终究你也还是要回来帮我打理家业的,找时间去公司上班?先熟悉熟悉环境和业务,等时机……”
“哥。”时牧看过去,打断他的话,“我只想做记者,做个好记者。除此之外,什么我都没兴趣。”
时牧的话让时良的脸色深沉不少,他望向穿外,看着外面的夜色,眼睛里含着的笑意有些泛冷。
“现在做记者容易,但做好记者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