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一本正经的叫停少年们:“今日练习到此为止,我看马大人脸‘色’不大好,你们还需更加努力练习。现在寒池修炼一个时辰,晚上各自打坐。”然后宣布回营。
少年们牢‘骚’满腹的在房间除去盔甲,掀起衣裳,互相叫对方看自己的腰背是不是青紫了大片。不过并未出现青紫,少年们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到现在都好疼,居然没有伤痕?连红肿都没有。
拓拔坤鹏‘摸’着屁股问李朝煜:“你说马大人的鞭子是不是和你家的金锏一样?当初你屁股我看了,还有红印子,这个又疼还没有印子。说不定打狠些就一样了。”
李朝煜见好些人看着他,脸上一红,支支吾吾有些恼怒:“一样,一样。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众少年们连忙转头,高仰止喊着:“快去洗漱房,挑战寒池。”算是解除了短暂的尴尬。
寒池与火池模样几无区别,即无热气亦无寒气冒出,如普通池水一般。区别仅仅是池底颜‘色’不同,火池底部的砖石颜‘色’带些许红黄之‘色’,寒池底部的砖石带些许蓝绿之‘色’。这些砖石乃是各种矿石切割成,或是熔炼成砖石模样铺设而成。
有了昨日教训,少年们没有贸然下水,而是法力护体踮着脚先用脚趾头先试试,可还是将少年们冻的牙齿打架。不下水可不行,少年们鞠起一捧水,泼于‘胸’口,伴随着吸气声,泼水声。少年们纷纷下水,发出呃...啊...喔...各种怪声。磕磕牙齿碰撞之声从每个少年口中传出,面‘色’逐渐开始透青。
一张姓少年对着身边的李朝煜看看:“你...还敢...不敢那...样不...不用法力护体?”李朝煜望向张逸飞,脸上带着些许怪异的皮笑‘肉’不笑:“敢啊!你不用我...就不用你敢...不敢?”那少年缓缓摇头,却不说话。
王威马超进得‘门’来,风凉话张嘴就来:“哟!跟冻的似猴一样,弯腰躬背直哆嗦。”另一个接话:“嗯,我当是这些小子们在扮庙里的四大金刚,拿笔再画上几颗獠牙才像。”俩人一言一语对话将少年们的糗样,什么瘦猴似的,还有什么鼻涕冒泡了。少年们的脸更青了些,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臊的。
俩教官轻轻一跃,落在寒池中央,‘激’起一片水‘浪’溅的池边少年满头满脸。一瞬间磕磕之声更大了些,同时伴随吸气声。俩教官倒像没事的人般,依旧拿出小盘酒壶酒盏,一饮一啄起来。马超品了一口酒,一边品味一边说道:“干泡着有啥用?你们赶紧运功,昨日我就发现大部分人只会动用法力抵挡,那有屁用。”
王威一笑:“马兄不必‘操’之过急,你们明白马大人的意思么?虽说练气七层之后即领悟胎息之法,大小周天可自行运转,但是你们的主修功法效率要比之快无数倍。这两谭池水对身体有好处,对运功也有好处,对疗伤没好处。”
少年们哪里不懂得其中奥妙,只是现在还未适应着两池水。以法力护体时便能感受到池水对身体的作用,不以法力护体,池水侵蚀身体让人无法入静。只能适应的同时,由大小周天缓慢运转中将‘药’力洗刷经脉及丹田识海。若是贸然去做,怕是有被冻死或热死的可能。少年们在想,若是主修功法也可如胎息一般多好。
高仰止问道:“俩位大人,可有自行运转的主修功法?”
“没有。”俩人同时答道,王威眉‘毛’一挑:“人说胖子不怕冷,今日我倒信了。面皮虽青,却不如他们那样牙齿打磕。要不你先给他们做个榜样?”
高仰止一听这话,眉‘毛’两边立时下拉,多几句嘴就落如此下场么,没天理啊,不就是长的比人多了些‘肉’么。低眉顺眼的小声回道:“小人怕是做不得这个榜样,容小人再适应些时日。”一番话引得众人发笑,王威马超没有说什么,高仰止才算松了口气。
李朝煜慢慢调整着护体法力,寒池下水开始,骨头缝里透出寒气来,慢慢随经脉遍布全身。从下水至现在约一盏茶时间,骨头依然寒气直冒,牙齿倒是不打磕了:“这寒池好怪,从骨头里先冷,透到‘肉’和皮肤。那边正好相反,从皮热到骨头。”其余少年纷纷点头,却不附和,说话要力气,更怕说错话落得与高仰止一般。
李朝煜试着运转‘精’骨功,练体功法不需主修功法那般入静。从简单的血‘肉’到筋骨,其功法作用于骨。李朝煜只试着将寒池之力依血脉走动,却发现血脉流动的速度极其缓慢,似乎冻结一般,对比之前却也快了一些。练吧,至少不会‘浪’费时间。一刻钟后,李朝煜的头上脖子上结了薄霜,手一离开池水片刻后也会结上白霜,面‘色’却没那么青了。王马二人脸‘色’居然透着微红,不知道是否因为喝酒的缘故,倒是将少年们引得羡慕不已。
半个时辰后,马超看着不经冻而上蹿下跳的少年们:“记得喝水,喏,与昨日一样,喝一盅水。”少年们本就被冻的直抖‘腿’,现在还被要求补水,一个个面面相觑。马超见少年们疑‘惑’:“因为寒冷,身体水分被流失也是在不知不觉间,若是你们现在不补充水分,一刻钟后你们互相看吧,身体皮肤会起皱。”破天荒的马超没有恶言相向,少年们再次面面相觑,继而面‘露’喜悦,这酒是什么东西?能让马大人转‘性’?以后‘弄’些好酒,那马大人岂不是和蔼可亲?
太冷,这谁还喝的下那么大桶水去,只有少数几人喝了半盅,大部分未喝或只是表示了一下。果然一刻钟后,少年们再起身时发现身体上起皱了,如同泡澡时的手脚一样,但是也不会出现身体部位起皱。
大量喝水后,李朝煜发现运功时血液在脉中运行速度增加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尿’意也来了,稍微憋了一会赶紧往茅房跑,前脚刚有带头的,后面的脚步声四起。背后传来马超的吼声:“茅房若是有‘骚’味,你们就给我晚上在茅房打坐!”接着传来王威爽朗的笑声。
李朝煜‘尿’完转身便跑,嘻哈笑着喊:“谁最后‘尿’完冲地。”此言引得一些少年嬉笑附和。
高仰止不干了,本来他就是最后一个进来,平日里数他‘尿’多,又‘尿’得时间长。愤怒的喊:“你们若跑我也不冲,晚上都来这打坐就是了。还是兄弟哩,一点都不团结。”
无奈少年们反身回来,各自施展牵引术将蓄水缸的水冲向厕沟。嘻嘻哈哈跑向洗漱房,回廊上众少年相互使了个眼‘色’。李朝煜同拓拔坤鹏抱着高仰止后方少年一个接一个扑了上来,叠罗汉般突然将高仰止压在最下面,然后迅速嘻嘻哈哈跑开。
高仰止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哎呦直叫唤,口中直骂这群‘混’蛋。其实也只做做样子,相互之间打闹玩耍。少年们打小一起长大,相互之间彼此之间有些默契,一方装作整的很厉害,另一方则装作被整的很疼,都做不得真的。
一个时辰泡澡时间结束,两位教官首先收拾一番离开寒池,临走时‘交’代:“明日寅时点名,一通鼓声响起,是你们起‘床’洗漱时间。到二通鼓声响起,我要在院中看见你们每一个人,披挂整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少年们起身抱拳躬身答是并恭送两位大人。
回到房间,不少少年两边房间跑来跑去的聊天。难得休息,少年们打打闹闹,说着开心的事,彼此互相无恶意的挖苦两句,对于校场军营除了抱怨几句,全然忘了白天的鞭子。
转眼间到了戌时末,少年们收心开始打坐行气练功。修行之人自练气后期起,即可几日不眠不休,自筑基以后更是可十天半月不眠不休不食。少年年纪都不算大,却也算起来过两三年可成亲娶妻,不过贪玩贪睡贪食的天‘性’还在,理所当然的第一日早上挨了骂。
现在少年们总算认真了些,李朝煜默念五行经口诀,气由丹田引出,随经脉运转各个‘穴’位。丹田中五‘色’液团不紧不慢的旋转着,比起自行大周天运行时快些,引出的法力也更粗大一些。当初小如鸽卵的液团被分成五份如豌豆般,现在稍微大了一些,五滴如水滴形状拖着尾巴顺序旋转。中心的纺锤体不断的吞吐着灵力丝,如同水车一般。
李朝煜也与小兄弟们‘交’流过,只是高仰止与拓拔坤鹏的功法都是家传独有,三人之间无有任何共通之处。而柳青峰、陈俊峰、李清风与李云霄倒是功法相同,同是赫赫有名的太一真经,他们几个倒是‘交’流的津津有味,其余三人只能听着‘插’不了话。而三人却因为各自功法不同也只好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炼,好在各自长辈也留有心得,修炼的也并不算太慢。少年们唯一共通之处,自筑基一年以来,丹田液团只增大了一小圈,依照练气期经验和书籍记载,要达到初期顶峰至少需要近七八年,若是全力以赴苦修,时间倒是可以减半甚至更少,不过那要看苦修程度。
少年们盘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床’外皎洁月光撒落在身上,与周身灵气呼应流转。李朝煜身上略带五‘色’的灵光,有规律的随呼吸一现即恢复为淡淡白雾‘色’。拓拔坤鹏也随呼吸不时泛起微微黄茫,其余少年也有微茫随呼吸泛起,或红或白或青或绿。
一般每刻钟可运转一个周天,到寅时前,都完成了三十二周天。这些是初入学堂就教过的,也有‘性’急者将一个周天运行加快至不到一刻钟。也有懒惰的,打坐便犯困,看似打坐,其实是在睡觉。
一通鼓声响起,警醒些的少年赶紧收功,气收丹田后起身,呼唤身边伙伴:“快些,鼓声响了。”然后窸窸窣窣传来穿衣之声。有少年一边穿衣一边看着还未动作的少年:“嘿...那谁什么是不是睡着了?”有好事者跑到身边,双手在耳边猛拍:“马大人来了...”
一阵哄笑声中,最后那个少年有些恼怒的收功睁眼:“谁睡着了,别瞎咋呼,能安静点么?”说完一把抓过衣裳就穿。拍手那少年笑道:“肯定是睡着了,不过你是不是睡着了,赶快些,你若是迟了,我们一队人都跟着遭殃。”
‘乱’哄哄的跑去洗漱,再‘乱’哄哄的跑回来披盔贯甲,清晨的小院回廊上脚步声不停。动作快的急急忙忙,动作慢的更是急急忙忙。李朝煜就来回跑了几次,先是忘了头盔,站好队又发现未带弓弩。头天晚上大家都拿出来把玩过,顺手搁在铺位地上的不止一个,还好伙伴提醒。二通鼓响起,少年们披挂整齐站立院中。